回到過去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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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過去（三）
謝無瞳到鹿城警局的時候，蕭老探長正好在給藍天做測謊。
“阿瞳，你最近不是忙嗎？怎麽有空來幫忙？”蕭老探長從監控屏幕前轉過身。
謝無瞳定在原地，看著她的領路人，她的老師。
眼前的他，只是她記憶片段裏的一個影子。
但她如今親自走進了這段記憶，他就成為了她久違的故人。
她的眼睛開始濕潤。
“阿瞳，你怎麽突然不高興啦？”蕭悟生探頭看她的臉，“告訴我嘛。”
他像只小麻雀一樣，嘰嘰喳喳地繞著她轉圈。
謝無瞳都已經忘記了，蕭老探長去世之前，蕭悟生是什麽樣的。
原來他以前是這樣的，無憂無慮，心滿意足地把她捧在手心裏，好像捧住了全世界。
“沒什麽，我就是，很久沒有見到探長了。”
“嗨，能有多久？暑假的時候你不是一直住在蕭家嗎？”老探長笑呵呵地招呼她，“你在電話裏說，想參與藍箜案？正好，藍箜的哥哥在做測謊。”
謝無瞳收拾好心情，走到監控屏幕前旁觀。
“爸，這是我室友，戚徨，也想來見習。”蕭悟生把戚徨推過去。
“小子，我聽說過你，警校第一，歡迎歡迎。”老探長拍拍戚徨的肩膀，“你們都過來學習一下訊問流程。說不定呀，你們以後什麽都不用幹，光做測謊訊問就行了。”
謝無瞳：……不愧是老探長，真是神預言。
藍天這時已經受到了藍箜死亡的刺激，眼神裏染上了瘋狂。
他的測謊結果沒有懸念：他不是殺害藍箜的兇手。
意料之中。
“阿瞳姐姐，有人進去了。”
謝汝安突然拉了拉謝無瞳的袖子。
謝無瞳拍拍她的腦袋，等到藍天的訊問結束，才把謝汝安帶到僻靜處。
“什麽人進去了，進哪裏了？”
“有個透明的人臉，進了屏幕裏那個叔叔的腦子裏。”謝汝安指著自己的腦門，“進了這兒。然後，那張人臉就一直待在那個叔叔頭上。”
什麽意思？
“屏幕裏的叔叔，”謝無瞳形容了一下藍天的長相，“是這個人嗎？”
“對！”
“什麽時候進的？”
“就是，那個叔叔戴頭盔的時候。”
透明的人臉？
是殺人鬼嗎？
“那個透明的人臉，長得還跟那個叔叔很像呢，不過是個女孩子。”
長得跟藍天很像的女孩子……那不就是藍箜嗎？
這時，藍箜的前夫和現任老公也昨晚測謊，跟在戚徨身後走了出來。
藍箜一死，她的現任老公也就成了鰥夫。
前夫哥就是被藍天刺死的那個碼頭工人，鰥夫哥就是那個為了躲避全民測謊而躲進深山老林，最後留下遺書，承認自己殺害了蕭老探長的逃犯。
“他們呢？他們頭上有沒有透明的人臉？”謝無瞳小聲問謝汝安。
“有呀，之前還沒有的，現在有啦。”
“其他人呢？”謝無瞳指著周圍的探員問，“其他人頭上有沒有？”
謝汝安搖頭。
所以……謝汝安看到的，是每個人腦海裏潛伏的，殺人鬼的虛影？
他們的腦海裏誕生殺人鬼，是因為做了測謊？
第一次大範圍的全民測謊，是在藍天犯下連環殺人案之後。
在這個時間點，還只有少數案件相關人，接受過新測謊儀的測謊測試。
謝無瞳讓謝汝安繼續觀察，周圍的人頭頂上，是否有殺人鬼的虛影。
她正要回到蕭老探長身邊，周圍的世界卻突然開始崩解。
謝無瞳腳下的地板崩塌，憑空出現一個大洞。
“阿瞳！”戚徨在地板塌陷的前一秒，把謝無瞳跟謝汝安同時圈在懷裏，三個人齊齊掉入深淵。
再踏上平地，他們已經來到了鹿城警局的探長辦公室外面。
戚徨仍然維持著把謝無瞳緊緊扣在懷裏的姿態，確認周圍環境安全以後，才慢慢把她松開。
“你們在做什麽？”蕭悟生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。
謝無瞳：完蛋。
謝汝安仍然抱著她的書，淡定地看，好像剛才只是玩了一趟跳樓機。
戚徨：這孩子怕不是個卷王。
“阿生，你，你聽我解釋。”謝無瞳結結巴巴地想著措辭。
雖然這只是個記憶世界，但她對面的，是她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正牌男友蕭悟生，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他誤會。
“哥哥，”謝汝安拉著戚徨的衣擺，操著蘿莉音小聲道，“你現在應該宣誓主權。”
戚徨一楞，一時忘了面前這位只是個小蘿莉，虛心請教。
“為什麽啊？阿生現在是阿瞳男朋友啊，不是應該解釋清楚……”
“出去以後，阿瞳姐姐還會記得這裏的事，那個阿生哥哥卻不會記得了。你既可以破壞掉阿瞳姐姐對那個哥哥的戀愛回憶，又不用得罪那個哥哥，多棒的機會呀！”
謝汝安的表情一派天真，說出來的話卻是心機滿滿。
戚徨：阿瞳到底給閨女灌輸的什麽玩意兒，好好的孩子，怎麽被她教成腹黑了！
跟天下的熊家長一樣，戚徨認定，孩子是腹黑，多半是有人帶的。
小蘿莉又去推他。
戚徨鼓起勇氣，攬過謝無瞳的肩膀。
“阿生，我也喜歡阿瞳。”
“戚，戚徨？”謝無瞳目瞪口呆，“你你你，你在幹嘛？”
“宣誓主權。”
謝汝安的視線還釘在書上，抽空朝他伸出大拇哥。
“戚徨，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！”蕭悟生氣呼呼地抄起拳頭就要跟戚徨打架。
“我們是來這裏查案的，你添什麽亂？”謝無瞳使勁推開他。
“阿生不是會讓感情糾紛影響辦案的，對吧，阿生。”
“我只是在追阿瞳，阿瞳也沒有說要跟我在一起。”
上述茶藝臺詞，戚徨自己是編不出來的。
他只是在覆述小蘿莉謝汝安提供的臺本。
“嗯，好吧。”蕭悟生居然真的被說服了，“那，你不許這樣抱阿瞳。”
這回謝無瞳算是知道，是誰在教唆戚徨胡說八道。
“阿瞳姐姐，你要跟阿徨哥哥一組辦案，被阿生哥哥纏著多不方便呀。”謝汝安又來拉謝無瞳，“你看，阿生哥哥在，你都沒法跟我說話啦。”
謝無瞳狐疑地看著戚徨：“你也是這麽想的？”
戚徨心虛點頭。
謝無瞳被說服了。
這是記憶世界而已，她又不會真的傷害蕭悟生的感情。
“阿生……”謝無瞳咽了口唾沫，“我覺得，戚徨，挺好的。我能不能，能不能……”
看著大學生版蕭悟生的臉，她實在說不出要劈腿的話。
蕭悟生聽著聽著，的表情卻開始變得木然，好像從一個活生生的人，變成了只會動彈的木偶。
戚徨若有所思地看著他，試探著松開攬住謝無瞳肩膀的手，蕭悟生的表情又鮮活起來。
“阿瞳，你站在外面幹嘛呀，我爸喊你進去討論連環殺人案呢。”
他甚至主動上前，挽起謝無瞳的手，興致勃勃地招呼上戚徨，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。
現實世界裏，真正的蕭悟生正在發瘋。
“謝主管，我需要一個解釋。”他哆嗦著手，指著自己那兩個戴著全息頭盔的下屬。
“他們兩個，為什麽躺在這裏？”
“戚探員進了謝探員的腦內世界，幫忙對抗謝無同去了。”謝治很淡定。
“進了，腦內世界？”蕭悟生的聲音打顫，尾音直翹。
“進腦內世界，心跳跟呼吸都會停止的嗎？這是謀殺，這是刑事案件，我要逮捕……”
“在烏斯集團，只要腦電波還在活躍，人就沒事。”謝治依然很淡定，給他看謝無瞳跟戚徨的腦電波監測數據，“你看，他倆的腦電波信號足足的，頻率跳得可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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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無瞳到鹿城警局的時候，蕭老探長正好在給藍天做測謊。
“阿瞳，你最近不是忙嗎？怎麽有空來幫忙？”蕭老探長從監控屏幕前轉過身。
謝無瞳定在原地，看著她的領路人，她的老師。
眼前的他，只是她記憶片段裏的一個影子。
但她如今親自走進了這段記憶，他就成為了她久違的故人。
她的眼睛開始濕潤。
“阿瞳，你怎麽突然不高興啦？”蕭悟生探頭看她的臉，“告訴我嘛。”
他像只小麻雀一樣，嘰嘰喳喳地繞著她轉圈。
謝無瞳都已經忘記了，蕭老探長去世之前，蕭悟生是什麽樣的。
原來他以前是這樣的，無憂無慮，心滿意足地把她捧在手心裏，好像捧住了全世界。
“沒什麽，我就是，很久沒有見到探長了。”
“嗨，能有多久？暑假的時候你不是一直住在蕭家嗎？”老探長笑呵呵地招呼她，“你在電話裏說，想參與藍箜案？正好，藍箜的哥哥在做測謊。”
謝無瞳收拾好心情，走到監控屏幕前旁觀。
“爸，這是我室友，戚徨，也想來見習。”蕭悟生把戚徨推過去。
“小子，我聽說過你，警校第一，歡迎歡迎。”老探長拍拍戚徨的肩膀，“你們都過來學習一下訊問流程。說不定呀，你們以後什麽都不用幹，光做測謊訊問就行了。”
謝無瞳：……不愧是老探長，真是神預言。
藍天這時已經受到了藍箜死亡的刺激，眼神裏染上了瘋狂。
他的測謊結果沒有懸念：他不是殺害藍箜的兇手。
意料之中。
“阿瞳姐姐，有人進去了。”
謝汝安突然拉了拉謝無瞳的袖子。
謝無瞳拍拍她的腦袋，等到藍天的訊問結束，才把謝汝安帶到僻靜處。
“什麽人進去了，進哪裏了？”
“有個透明的人臉，進了屏幕裏那個叔叔的腦子裏。”謝汝安指著自己的腦門，“進了這兒。然後，那張人臉就一直待在那個叔叔頭上。”
什麽意思？
“屏幕裏的叔叔，”謝無瞳形容了一下藍天的長相，“是這個人嗎？”
“對！”
“什麽時候進的？”
“就是，那個叔叔戴頭盔的時候。”
透明的人臉？
是殺人鬼嗎？
“那個透明的人臉，長得還跟那個叔叔很像呢，不過是個女孩子。”
長得跟藍天很像的女孩子……那不就是藍箜嗎？
這時，藍箜的前夫和現任老公也昨晚測謊，跟在戚徨身後走了出來。
藍箜一死，她的現任老公也就成了鰥夫。
前夫哥就是被藍天刺死的那個碼頭工人，鰥夫哥就是那個為了躲避全民測謊而躲進深山老林，最後留下遺書，承認自己殺害了蕭老探長的逃犯。
“他們呢？他們頭上有沒有透明的人臉？”謝無瞳小聲問謝汝安。
“有呀，之前還沒有的，現在有啦。”
“其他人呢？”謝無瞳指著周圍的探員問，“其他人頭上有沒有？”
謝汝安搖頭。
所以……謝汝安看到的，是每個人腦海裏潛伏的，殺人鬼的虛影？
他們的腦海裏誕生殺人鬼，是因為做了測謊？
第一次大範圍的全民測謊，是在藍天犯下連環殺人案之後。
在這個時間點，還只有少數案件相關人，接受過新測謊儀的測謊測試。
謝無瞳讓謝汝安繼續觀察，周圍的人頭頂上，是否有殺人鬼的虛影。
她正要回到蕭老探長身邊，周圍的世界卻突然開始崩解。
謝無瞳腳下的地板崩塌，憑空出現一個大洞。
“阿瞳！”戚徨在地板塌陷的前一秒，把謝無瞳跟謝汝安同時圈在懷裏，三個人齊齊掉入深淵。
再踏上平地，他們已經來到了鹿城警局的探長辦公室外面。
戚徨仍然維持著把謝無瞳緊緊扣在懷裏的姿態，確認周圍環境安全以後，才慢慢把她松開。
“你們在做什麽？”蕭悟生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。
謝無瞳：完蛋。
謝汝安仍然抱著她的書，淡定地看，好像剛才只是玩了一趟跳樓機。
戚徨：這孩子怕不是個卷王。
“阿生，你，你聽我解釋。”謝無瞳結結巴巴地想著措辭。
雖然這只是個記憶世界，但她對面的，是她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正牌男友蕭悟生，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他誤會。
“哥哥，”謝汝安拉著戚徨的衣擺，操著蘿莉音小聲道，“你現在應該宣誓主權。”
戚徨一楞，一時忘了面前這位只是個小蘿莉，虛心請教。
“為什麽啊？阿生現在是阿瞳男朋友啊，不是應該解釋清楚……”
“出去以後，阿瞳姐姐還會記得這裏的事，那個阿生哥哥卻不會記得了。你既可以破壞掉阿瞳姐姐對那個哥哥的戀愛回憶，又不用得罪那個哥哥，多棒的機會呀！”
謝汝安的表情一派天真，說出來的話卻是心機滿滿。
戚徨：阿瞳到底給閨女灌輸的什麽玩意兒，好好的孩子，怎麽被她教成腹黑了！
跟天下的熊家長一樣，戚徨認定，孩子是腹黑，多半是有人帶的。
小蘿莉又去推他。
戚徨鼓起勇氣，攬過謝無瞳的肩膀。
“阿生，我也喜歡阿瞳。”
“戚，戚徨？”謝無瞳目瞪口呆，“你你你，你在幹嘛？”
“宣誓主權。”
謝汝安的視線還釘在書上，抽空朝他伸出大拇哥。
“戚徨，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！”蕭悟生氣呼呼地抄起拳頭就要跟戚徨打架。
“我們是來這裏查案的，你添什麽亂？”謝無瞳使勁推開他。
“阿生不是會讓感情糾紛影響辦案的，對吧，阿生。”
“我只是在追阿瞳，阿瞳也沒有說要跟我在一起。”
上述茶藝臺詞，戚徨自己是編不出來的。
他只是在覆述小蘿莉謝汝安提供的臺本。
“嗯，好吧。”蕭悟生居然真的被說服了，“那，你不許這樣抱阿瞳。”
這回謝無瞳算是知道，是誰在教唆戚徨胡說八道。
“阿瞳姐姐，你要跟阿徨哥哥一組辦案，被阿生哥哥纏著多不方便呀。”謝汝安又來拉謝無瞳，“你看，阿生哥哥在，你都沒法跟我說話啦。”
謝無瞳狐疑地看著戚徨：“你也是這麽想的？”
戚徨心虛點頭。
謝無瞳被說服了。
這是記憶世界而已，她又不會真的傷害蕭悟生的感情。
“阿生……”謝無瞳咽了口唾沫，“我覺得，戚徨，挺好的。我能不能，能不能……”
看著大學生版蕭悟生的臉，她實在說不出要劈腿的話。
蕭悟生聽著聽著，的表情卻開始變得木然，好像從一個活生生的人，變成了只會動彈的木偶。
戚徨若有所思地看著他，試探著松開攬住謝無瞳肩膀的手，蕭悟生的表情又鮮活起來。
“阿瞳，你站在外面幹嘛呀，我爸喊你進去討論連環殺人案呢。”
他甚至主動上前，挽起謝無瞳的手，興致勃勃地招呼上戚徨，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。
現實世界裏，真正的蕭悟生正在發瘋。
“謝主管，我需要一個解釋。”他哆嗦著手，指著自己那兩個戴著全息頭盔的下屬。
“他們兩個，為什麽躺在這裏？”
“戚探員進了謝探員的腦內世界，幫忙對抗謝無同去了。”謝治很淡定。
“進了，腦內世界？”蕭悟生的聲音打顫，尾音直翹。
“進腦內世界，心跳跟呼吸都會停止的嗎？這是謀殺，這是刑事案件，我要逮捕……”
“在烏斯集團，只要腦電波還在活躍，人就沒事。”謝治依然很淡定，給他看謝無瞳跟戚徨的腦電波監測數據，“你看，他倆的腦電波信號足足的，頻率跳得可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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